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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水房自縊的女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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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水房自縊的女孩

公安機關的卷宗一般是不對外公示的, 李忠省的辦公室也不能隨意進出。

所以直播鏡頭哪裏都進不去,只能跟著鄭譯卿在警局外的休息室坐下,聽他和幾位警員聊天, 順便給看直播的觀眾解釋一些專業問題,好好的戀綜直播竟然成為了普法直播。

葉茹琪今天沒有出警, 恰好就遇上了來查卷宗的何辜, 倒是便利了許多。

“我剛剛中午看熱搜的時候都嚇死了,那個姓顧的怎麽突然要打你啊, 氣死我了!”

在兩人朝著檔案室的方向走去時, 葉茹琪氣憤地開口說道。

何辜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,聞言,她淡淡地開口:“中邪了。”

“中邪了?”

葉茹琪猛地瞪大了眼睛,震驚地看向了她, 這個消息讓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:“什麽中邪?鬼嗎?我的天吶?我之前聽說娛樂圈有些明星養小鬼……”

何辜被她的腦洞逗笑了,她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,嚇唬她:“所以啊,離那些人遠一點, 如果覺得有什麽問題就直接找我。”

葉茹琪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, 她瑟縮著抖了抖,就連拿著檔案室鑰匙的手都有點抖, 嘗試了好幾次才將門打開。

“呼——你放心, 我有一點問題都會找你,再說了, 不是還有你給我的護身符嘛!”

看著她嬉皮笑臉的模樣, 何辜無奈地搖了搖頭, 接過她遞來的卷宗細細地查看了起來。

葉茹琪補充道:“這個案件是好多年前的了,當時監控也不是很清晰, 很多細節都拍不到。”

“行,我先看看。”

何辜深呼吸一口氣,視線落在了資料上。

她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白光,在一陣小小的暈眩過後,整個人突然出現在了一棟破舊的小樓之中。

小樓的裝修非常簡單,但經過了時間的沖擊,墻上的塗漆早已掉落在地,大塊大塊的石灰掉落在地上,就算及時清掃,沒過多久之後就會又累積成薄薄的一層灰。

樓道裏昏暗的燈光靜靜地照亮著下方的一小片區域,只要離開這片區域,就無可奈何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。

走近一些,一股難聞的腐朽潮濕的味道鋪面而來,讓人一時難以適應,就連何辜也不免頓了頓。

整棟宿舍樓都陷入了一片死寂,周遭的空氣仿佛凝滯了起來,一旦進入這裏,就仿佛要被黑暗中一只無形的大手拉進深淵,再也見不到第二日的太陽,一時間何辜只能聽見若有若無的“滴答”“滴答”聲響徹在整棟樓層。

清脆的聲音似乎匯成一些竊竊私語在何辜的耳邊響起。

“聽說有點年紀的學校都有些死人的……”

“不止呢,我聽說學校都建在亂葬崗上的!這是因為學生以後會有各行各業的人,亂葬崗裏面也會有各行各業的人,所以能鎮得住!”

“那如果沒有這個職業的人,是不是鎮不住那些鬼啊?”

“鎮不住的鬼魂會出來嗎?會殺人嗎?”

隨著她進入這棟宿舍樓,整個空間似乎在這一刻被激活,鮮活的女生氣息在瞬間彌漫了整個宿舍樓,沒過多久,整個空間裏都充斥著女孩們的歡聲笑語。

這似乎是一個工作日,學生們還需要上課,她們從睡夢中醒來,在陣陣閑聊聲中取出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向了水房。

直到一聲尖叫劃破了清晨。

“死人了!”

循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找去,何辜終於找到了那個水房的位置。

隨著開門的陣陣微風吹過,懸掛在中央的少女身子輕輕轉動了起來,她面部青青紫紫的一大片,舌頭也從嘴裏伸了出來,頸部的勒痕明顯,最讓人害怕的還是那一雙凸起的眼睛!

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,眼球充血,仿佛影視劇裏死不瞑目的惡鬼!

僅僅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副畫面,何辜就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,仿佛自己的喉嚨也被人死死地勒著,逐漸繃緊,逐漸收攏,冰涼的氣息輕輕地吐在她的脖頸處。

若有若無的,仿佛就站在她的身後。

何辜心頭一跳,迅速地轉過頭去,除去烏泱泱的女學生們,什麽也沒看見。

她們的臉上盡是驚恐的神色,在看見自己熟悉的同學吊死的時候,她們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地叫不出聲來,然後逐漸匯成起伏不定的尖叫聲。

最後,甚至有學生驚恐得渾身癱軟,然後倒在了地上,好在有稍微堅強一些的女生將她們扶起,然後快速地報了警。

人群退去,只留下何辜一人站在原地。

她的指尖緊了緊,緩緩邁步朝著中央吊死的女孩走去。

她的腳尖自然垂下,身體周圍散落著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,女孩子常用的發圈夾子等等,看起來像是掙紮時落在地上的。

繞到背後,何辜看見她的褲.襠處顏色深了一些,甚至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,在寒冷的冬夜,那些水漬與汙漬已經隨著體溫的流失逐漸凝固,僵硬一片。

微風吹過,女孩的身軀輕輕晃動著。

因著這裏是幻境,不會影響現實的查案情況,何辜也不避諱地擡手在女孩的身上摸索了起來,她的身體早已經變得冰涼,看起來死亡很久了。

A市的冬季實在是個不好度過的時節,尤其是在空調性能還不是非常好的年代,呼呼呼的外機聲音響徹了整個黑夜,卻帶不來多少溫暖。

更別說被整夜藏在這裏的女孩了。

水房位於宿舍的最底層,是整棟樓公用的。

一樓常年潮濕,不適合住人,尤其是在雨季,地勢低的地方甚至還有可能被淹沒,如果放假時未收拾被褥,收假回來時甚至有可能長了蘑菇,所以大部分的宿舍安排都在三樓以上。

在一樓掙紮的孤魂,沒人能聽見。

何辜掂了掂腳,大概能勾到女孩的下巴,她歪著腦袋仔細地查看著她前頸上的紅痕,痕跡明顯,深淺不一。

又翻下後頸處的衣服,沒有痕跡。

她能進入這個幻境,就代表這個案件一定有蹊蹺,可是一切條件都符合自縊身亡,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?

是不是被迷暈之後吊上去的呢?

何辜將女孩的屍體放了下來,她閉了閉眼,暗自道了一聲抱歉,然後她動作迅速地剝開了女孩的衣服,仔細地在她的身上檢查了起來。

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番,並沒有發現什麽針孔。

但也不能排除是口服的迷藥。

可惜何辜並不會解剖,而且在這裏器具也不齊全,不能檢查究竟有沒有迷藥殘留,如果幸運的話,等她從幻境離開,下一頁報告應該就是屍檢報告。

如果不夠幸運——

那就是連屍檢都未曾進行。

“砰!”

一聲巨響突然響徹在宿舍樓道之間!

何辜被嚇了一跳,循聲看去,原來是冬日裏的寒風將水房的鐵門狠狠地砸上了。

整個水房似乎與外面的宿舍樓隔絕開來,頓時陷入了一種死寂之中,只剩下滴答的水聲。

“滴答——”

“滴答——”

那種聲音雖然微小,但是很容易在靜謐之時鉆入人的耳朵之中,如同附骨之蛆,越想忽視,越忽視不了。

那股聲音越來越近,甚至仿佛就在何辜的頭上方!

何辜猛地擡起頭去,只見一雙腳正在她的頭頂上搖晃著。

剛剛在查看女孩身體的時候,何辜是全程蹲在地上的,如今身邊的屍體消失,莫名地又出現在了她的正上方!

女孩的臉色灰敗,在寒風中顯得更是陰沈許多,她的眼珠子突出得仿佛要掉下來,卻不再是註視著門口的方向,而是若有若無地落在蹲在地上的何辜身上。

她的腳尖剛好勾到何辜的頭頂,鞋子上的小飾品輕輕地勾著她的發絲,那種冰冷的寒氣透過兩人若即若離的接觸鉆入了何辜的體內。

好詭異的地方……

何辜迅速站起身來,避開她的接觸,退開了許多。

門外像是重新燃起了活力,腳步聲逐漸多了起來,雜亂無章的聲音慢慢靠近了水房,隨著“哢嚓”“哢嚓”的幾聲扭動把手的聲音,水房的大鐵門忽然被推開了。

一個中年婦女站在所有人的前面,一臉嚴肅地看著眼前的景象。

這是整棟樓的宿管。

何辜沒有原身的記憶,自然也沒有多少住宿的記憶,不過按照常理來推斷,宿管阿姨應該是住在一層的,她有沒有聽見女孩掙紮的呼喚聲呢?

警察還沒來,唯一的年長者宿管阿姨就充當了她們的主心骨。

“夭壽嘞,快把她放下來,吊死鬼吊久了就離不開了!”

她的口中含著濃濃的封建迷信意味,而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們都來不及思考,也不敢反抗,便按照著宿管的吩咐將女生放了下來。

一時間水房裏湧入了七八個人,將原本幹凈的地面踩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腳印,甚至原本留下的自縊時踢掉凳子的痕跡都被掩蓋。

看來水房是找不到什麽其他線索了,何辜沒有停留,而是順著水房外的墻壁慢慢走去,她試圖從水房周圍找到任何有關的東西。

只要不是真的自殺,就一定存在其他人,這個人再如何謹慎,也會留下痕跡,只是當年的技術手段沒有現在先進,不能提取DNA,所以難以抓住兇手。

水房在整個宿舍樓的右邊區域,宿管住的地方在宿舍樓的一樓中央,她守在門口處,無論是誰進出都會被她看見。

何辜找到了宿管房,房門未關,她很容易就進去了。

這個房間很小,可是整理得非常整潔,墻壁上掛著每一個宿舍的鑰匙,整整齊齊的一個也沒缺,包括水房的鑰匙,也放在墻上。

她突然頓住了,看著墻上的鑰匙逐漸升起了一個疑惑。

這裏的水房晚上不關嗎?

水房的鑰匙正掛在墻上,按理說水房也是可以鎖上的,而且與其他的鑰匙不一樣,水房的鑰匙應該只有宿管阿姨有才是。

如果水房晚上是不關的。

那是一直以來都不關……

還是只是昨天晚上沒關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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